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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4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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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強那小子自從主動檢討了錯誤,一直有點畏畏縮縮的,害怕謝詠臻揍他,偏又管不住自己犯賤的往戰友川菜館跑。

那個所謂的四個點利息的好事,謝詠臻沒做,聞強自己扔了五十萬進去。

利息拿了兩個月,驚魂的差點被老板卷款潛逃。虧了他那個弟兄還有點良心,出事前把聞強的本金給套了出來。

據說被公安局通緝的這位集資的老板,卷走了五千萬……

聞強消息來得紛蕪雜亂,正道的歪道的亂七八糟道上的。

不過九月份他倒是將功補過的給謝詠臻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契機——

新城區招商的某樓盤,銷售總監是他發小,一層帶二層的有個店面,開分店再合適不過。

心裏對聞強的不靠譜先入為主的定了性,謝詠臻最初也沒當回事兒,後來給聞強纏的沒轍,跟著去看了現場。

就是這麽一看,真讓謝老板活絡了心思。

店面在河西新城區,是寫字樓的一層裙樓,開間敞亮方正,比起謝詠臻現在的店,無論是大小還是檔次,都好的不是一回事兒。更讓人心動的是,就這麽個小二層的店鋪,買產權的價格一點都不貴,甚至因為政府為了鼓勵開發新城區,還有一些免稅之類的政策傾斜。

戰友川菜館做了兩年下來,謝老板和大偉這兩位股東也都算小有收獲了。

只是局限於川菜館路段的稀缺性,再想要擴大經營可就難了。

在這種情況下,找個合適的位置開個分店,再恰當不過。

聞強這回也是難得做了件好事,做了件受表揚靠譜的好事。

雙方坐下來談了兩回,水到渠成。

目前對謝詠臻和大偉來說,唯一需要商榷的問題就是河西分店管理者怎麽弄。

謝詠臻說讓大偉甩手後廚的事兒,幹脆去新店做管理。

大偉的腦袋搖的跟撥浪鼓有一拼。俺做飯炒菜行,管理啥的還是拉倒吧。招聘吧,再招個飯店經理去管,完事兒老謝你指導指導就妥妥的了。

大偉也不是跟他客氣。除了自己真的不是那塊料,另有一層原因就是對老店有感情了,舍不得。

他和謝詠臻從一無所有起家,最艱難的日子甚至睡在店裏,這裏的一桌一椅對他而言,都跟家人差不多,傾註了心血和感情,哪是說放手就能幹脆的放手的?

新店開始裝修的時候,謝老板人品大爆發,瞌睡撿著金枕頭,堪稱完美的解決了新店管理者的問題。

他碰到轉業回地方的老相識方鋼了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陳瑤抱著停停,冷著一張俏臉,氣鼓鼓的跟在謝詠臻身後進了屋,胡亂的踢掉涼拖,看都不看自家男人的仰著頭過去坐到沙發上。

“我要喊你姑奶奶了。”謝老三沒轍的攤攤手,強忍住笑意:“這晚上也沒吃什麽醋溜的東西,怎麽滿屋子都是酸味?”

“謝詠臻你特樂呵吧?”小女人恨恨的瞪著他磨牙:“給那麽對大胸頂著臉,是不是特爽啊?舒服的找不到北了吧?”

謝老三無辜的叫屈:“是你說家門口這家牙科診所不錯的,我說去市口腔補牙,你非說不用。”

陳瑤火大的加大音量,強詞奪理:“我怎麽知道好端端的換了個女的醫生?還是正當妙齡花兒一樣的溫柔小美女?原來那個老頭補牙技術可好。不行!換!我一看就鬧心,那個丫頭肯定看上你了,她故意的,把你腦袋抱的那麽緊,真是夠了!”

“換什麽呀換?這個牙科診所就她一人承包的,沒得換。”謝詠臻走過去坐下,伸手去勾自家姑娘肥嘟嘟的雙下巴:“姑娘你快點睡覺,我跟你媽有正事要辦。”

陳瑤唾棄的斜他一眼:“誰跟你有正事要辦?你去找小美女牙醫去!”

謝痞子樂不可支:“老婆你醋勁滿天飛的樣子真好看,撩的我這個心癢難耐……快快,把姑娘哄睡著了,咱抓緊時間開個長會。”

開會是他們兩口子的暗語,往前追溯也不知道是誰起的由頭,反正說來說去的,就用開會代替了做-愛這麽赤-裸裸的詞匯。

陳瑤嘴角抽了抽,沖他翻個衛生球:“邊去!我跟你說正經的啊,你那牙不許再在門口診所弄了,去口腔醫院。明白嗎?”

“明白。”小謝同志差點立正行禮,簡直要笑崩了:“問題解決了,老婆,可以開會了嗎?”

陳瑤眨眨眼,故意的把話題往別的地方帶:“對了,你昨天跟我說什麽來著?那個方鋼轉業了?還是轉了快兩年了?什麽情況?”

小丫頭倍兒精神的瞪著一雙黑葡萄的大眼睛看著自家急色鬼老爹,無聲的提醒著,觀眾還沒散場,開會不急……

謝痞子誇張的嘆口氣:“你這小祖宗,真是要了老子的命了……”

陳瑤偷笑,拿話催他:“說嘛,讓我知道知道。”

“你還記得很早以前,你去店裏聽到大偉說方鋼的事兒嗎?”小謝同志沒轍,只能先閑磕牙的打發開會前的漫長時光,坐等小祖宗睡覺。

“記得。”陳瑤幹脆的點頭:“那是我第一次聽到你們說那個人,大偉說你幫他解圍的。還說那個男人回來就是辦離婚的。哎你別說,我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那句話,心都不在了,留著人有啥用……”

謝老三眼見不妙,飛快的接話:“就是那次。大偉跟我說,他看到方鋼了。我不信,說那家夥一看就是死犟著不肯轉業的主兒,老婆離婚,孤兒寡母的他都能狠下心回部隊,大偉肯定是看錯了。其實是我錯了,大偉看到的真是方鋼。那個少尉回去部隊就遞交了轉業申請,趕在年底就倉促的回了A市。結果一直找不到像樣的工作,沒辦法,只能拉下臉面的蹬三輪車到建築工地打小工什麽的,日子過得緊緊巴巴的很難。”

說到這裏,謝詠臻也感慨的沈浸了進去:“他一直躲著不見我,雖然每次我去看他老媽和女兒的時候他都知道。我前一天打電話說要去,他第二天準準的大清早避出門,直到天黑再回家……我很理解他的心思,混的不好,沒臉見我們。其實他大可不必,如果早知道他回來地方又沒有合適的工作,來川菜館幫忙總好過他在外面胡亂飄著吧?”

“敢情你那小飯店還是個戰友轉業救濟站?”陳瑤哼笑,打趣的成分大過埋怨。

“我倒是想呢。”停停啊啊的伸手要爸爸抱,謝老三目光柔和的接過孩子,在女兒滑嫩的臉蛋上響亮的吧唧一口:“全天下那麽多當兵的,混得好的有,混的不好的更是有。我就尋思著,但凡我有點能力,能幫一把是一把,呵,老婆我是不是矯情的過於理想化了?你別笑我,我最開始真是這麽想的。你看我店裏除了我和大偉,後來招的小趙王全都是部隊轉業的。還有咱們隔出來那塊兒天南海北放心糧的小鋪,賣的都是那些回家務農弟兄戰友的農副產品。我信他們不會坑我,不會愧對曾經那身綠色的皮和頭頂的國旗。我能力雖小,也想盡己可能的幫襯一把……前天要不是我眼疾手快,差點又讓方鋼這小子給溜了。那麽大個爺們兒,頭破血流不哭,老婆給戴綠帽子不哭,那天在菜場我讓他來新店幫忙,抱著我哭的跟什麽似的,哭的我這個難受……”

停停胖乎乎的小手擱在爸爸的喉結那裏,或許是聲帶震動讓她覺得新奇,小丫頭咧著只長了幾顆小白牙的嘴巴咯咯直笑,亮晶晶的口水掛到了下巴頦。

被小丫頭這樣笑著分散了註意力,小謝爸爸瞇著眼,用下巴微刺的胡茬去蹭停停的手心。

父女兩個鬧的不亦樂乎。

“我姑娘長得這麽漂亮,不知道以後便宜哪個小王八蛋了。”謝老三感慨的呼口氣:“有了女兒,這混賬男人的心思果然跟過去不一樣了……哎,林林不錯,那孩子從小眼皮子底下看著長大,知根知底……”

“謝詠臻你是不是操心太早了點?”陳瑤似笑非笑的:“再說了,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,如果生個女兒好跟人家攀親家?這算是換種方法了結你未盡的遺憾嗎?”

謝老三給說緊張了,大呼冤枉:“我真沒有。不是前幾天跟你說了嘛,早都放下了。你怎麽還是不信呢?我真冤死了我。”

“跟你開玩笑的。”陳瑤笑著搖搖頭:“原來提都不讓提,一提就翻臉。我現在是信你放下了。對了,我不是翻老賬,純屬說著好玩啊。去年聖誕節跟老四明明她們聚會的時候,明明突然問老四,她是怎麽認識你的。我也是才知道,”小女人掠了下垂到耳邊的發絲別到耳後:“老四第一次去七四二六,在門崗問小戰士的時候,是你給解圍的嘛。前後這麽一聯想,我才明白結婚時候你非要逼著我去崗哨裝模作樣找謝連長什麽意思。呵,小謝同志,好玩嗎?”

謝老三厚著臉皮嘿嘿笑:“惡趣味,惡趣味。你看你又秋後算賬,這不是那時候年少輕狂不懂事嘛。”

陳瑤有點悵然:“我不會揪著你的過去不放,何況現在老四還那麽難。姓謝的,那天給老四過生日,我看你們有意撮合她和聶慶北?算了吧,依照我對老四的了解,就算袁楊真沒了,她也不會回頭的。認識這麽多年,那個丫頭表面溫和好相處,其實心思重的嚇人。她對袁楊那份執著,輕易不會變的。”

“聶老板有勇氣去撞南墻,我也沒辦法。”謝老三並不正面回答:“順其自然好了。我和徐巖能替誰做主啊?我也就能替我姑娘做主,還得是她六七歲懂事之前。是吧,停停?”

小胖妞結實的小腿亂蹬,用一連串的笑聲代替了回答。

“徐巖有女朋友了?”陳瑤滿臉好奇:“你見過嗎?不是那天你們提起,我都不知道。”

“咋的?”謝老三總算抓到機會翻盤了:“你還惦記拿徐巖當擋箭牌呢?別指望了,徐小壞給個特立獨行的A市小龐西拿下了。嫂子過生日那天我估摸他是害怕刺激你,特意沒帶他那小對象去。”

陳瑤抓了個靠墊就想砸他,只是看著狡猾的謝痞子無賴的躲到女兒身後,也只能兀自恨得牙癢癢的停了手:“你瞧瞧你睚眥必報的小心眼?還好意思說我?”

謝老三哈哈一笑:“逗你玩,其實說起來最嘚瑟的應該是我。據說那個女孩追的徐小壞,好像老早就認識。我也沒見過,剛談不久。跟你說個好玩的事兒,徐小壞因為這個丫頭打賭,差點被扒了褲子在大隊院裏裸奔。這要是真奔了,該有多刺激,或者再狠點直接拉大馬路上去……可惜了。”

“徐巖是你兄弟嗎?”陳瑤懷疑的斜睨著沒個正形的男人,伸手要搶過停停:“過來寶寶,別讓你爸帶壞了。”

謝詠臻微笑著看著那一大一小兩個女人,從未有過的充實滿足感油然而生。

柴米油鹽一地雞毛。沈澱下來去看,原來過日子也有其閃光動人的一面。

什麽年紀喜歡什麽,到了而立之年,骨子裏的熱血一點點將息下去,對安定生活的渴求來的自然而然。

這就是他的生活,不曾想過也沒有計劃,老天已然把最好的給了他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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